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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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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現在正在經歷男人的三大喜事,升官——前不久升了官,發財——現在回家就能簽字拿到兩個財團的一部分股份,死老婆——老婆確實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但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每件事都讓他難過才是真的。他有的時候會想起剛認識朝雲的時候,拘謹的跟他自我介紹,坐在他的病床上,卻只坐著一點點邊緣,然後只因為他沒辦法吃水果,於是她也不肯再吃一口,客氣而生疏,到後來他出院的時候她所送的禮物也寄托著一份沈重的心意但是又沒敢抱有任何被回覆的希望。

到如今,他們這麽親密,知道了彼此間所有的樣子,且誰都沒有嫌棄和疏離對方。他們倆都是異類,一個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有意的隔離開,一個撞破頭都想要融入外面的世界,他們都敏銳的覺察得到這個世界上無處不在的惡意,一個盡可能的封閉自己好保護自己,另一個卻想要消除掉人和喰種之間的對立。

朝雲嘴上說金木異想天開,也曾對於人和喰種的現狀進行分析想要把他從這個遙不可及的夢裏拉出來,但是並沒有直接否定;朝雲看得出來他一樣心存死志,又因為她本人的無能而想要留下些什麽作為寄托,好讓金木可以依附其上繼續活下去,所以大清早的想了一個生個孩子的餿主意出來。很久之前朝雲就知道金木研的身後藏著一個恐怖的東西,但是她沒有後退,甚至在他成為佐佐木緋世之後還主動找上門來,朝雲是從未放棄他的人,而他卻已經有了陽奉陰違的小動作。

這期間朝雲在兩次化療的間隔期內,雖然還異想天開的想要個孩子,不過一是懷孕概率極低,二是上一次化療才結束幾天就想要孩子?醫生聽了都想打人。於是她只能乖乖調養身體,等著下一次化療。

最近金木工作有點太努力了,甚至可以用上頭二字形容,朝雲經常居家十分無聊,一周一幅畫的賺錢都不能讓她開心起來。於是久違的叫了司機,去CCG堵人了。這次她在門口做登記的時候用了新名字'金木朝雲',前臺小姐大概對她還有點印象,改了姓還來拜訪佐佐木緋世就很厲害,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大八卦,但是沒敢說話,笑了笑把她放進去了。

然而金木選擇了加班,前臺小姐看著時間,不得不往上打了個電話:“佐佐木搜查官,您有一位訪客,等了好久了,還不下班嗎?”

他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嘆了口氣:“我馬上下去。”然後拎著外套準備下班,剛才還被他按著不能走的幾個員工也立馬跟風收拾東西,一起進了電梯。

金木從電梯出來就看到朝雲坐在沙發裏昏昏欲睡的十分可憐,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朝雲?”

她睜開眼,打了個哈欠:“我差點就得在這裏過夜了。”

金木把她扶起來,給她穿上衣服:“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不是怕打擾你工作嘛....做完了?”

金木看了一眼身後幾個磨磨蹭蹭還在偷看的下屬,點了點頭:“差不多了,明天做也一樣。”然後到前臺看了一眼來訪登記,把朝雲的這一頁撕掉了。

朝雲自然是有備而來的,她美滋滋的說:“我定了一家餐廳的位置,主廚以前在美國的一家二星餐廳工作的,聽說很不錯。”

金木無奈的笑了一下,親了親她的發頂:“抱歉,最近有點忽視你。”

“所以我只能自己上了,早就知道不能太指望你,一件大事拜托給你就好了,剩下的我會自己處理。”

金木摟著她無奈的笑了出來,說的自己像個渣男一樣。

後面的前臺小姐覺得天都塌了,出羽小姐嫁了人,居然還堂而皇之的跟佐佐木先生在一起,佐佐木先生為了掩人耳目還撕掉了來訪記錄!貴圈太可怕了!這就是富婆嗎!心疼那位金木先生,也不曉得他現在知不知道這件事。

朝雲不止定了餐位,還選了禮物,一對鑲嵌了蛋白石的袖扣,還有一個領帶夾,在夾子的頂端也鑲嵌了一小塊蛋白石,火彩都極佳,雖然只有很小一塊,但是斑斕的色彩足以讓領帶夾變得耀眼起來。

“....破費了,謝謝。”金木真的麻了,老婆太貼心了,感覺自己真的是個渣男了,他尋思了一下,說:“新年我一定陪你去神社祭拜!我們去哪個神社!”

“我父母強烈要求你今年和我們一起去天祖神社進行祭拜,啊...去年還遇到了月山先生來著,我父親可能會問起來,你一概說不知道就好了!”

金木停下了筷子,心情有點覆雜。朝雲從他面前的小碗裏夾走一塊白蘿蔔,他才回過神,笑了一下,說:“知道了,不過,月山習可是我驅逐的,這樣真的好嗎?”

朝雲立馬挑眉對他笑了一下:“那就對了,去年過年我父親跟月山先生套近乎的時候可是打著讓我跟他兒子結婚的打算的。”

金木的笑沒了,心情更覆雜了。

之後就是平安夜和聖誕節,金木終於良心發現,早早去花店定了花,去珠寶店買了一條閃耀的鉆石項鏈,又回家做了巧克力來迎接節日。然後想起來之前朝雲送他的咖啡豆一直沒舍得喝,還在CCG安排的房子放著,於是繞過去準備取走。他最近著實有點嚇人,才子看到他回來嗖的跑回了房間,金木站在原地沈默了一下,拿著他的豆子離開了。

朝雲把那副斷斷續續畫了兩年的畫裝裱好掏了出來做聖誕禮物,倆人交換禮物的時候,都很滿意,金木看著畫裏的自己,總覺得哪裏不對,然後他放出了自己的赫子:“你畫錯了,我赫子長這樣。”

朝雲一拍桌子:“KY怪你要打架嗎!”

金木站起來把她扛到了臥室:“是的。”

新年前兩天,倆人就被喊到了出羽家,朝雲可以擡頭看燈就看半天的發呆,但是出羽夫婦已經安排了助理給金木上課,教他認人,全都是親戚,用丈母娘的話說:“總要來往的,朝雲能稱病不見人,難不成你也能?”

他想起來還放在家裏沒簽字的那一堆文件,股份還沒到手就要承受這樣的壓力嗎?出羽先生總是冷著臉,都沒怎麽跟他說話,飯桌上偶爾聊幾句,倒是誇了幾句CCG:“還算有魄力,做事也利落。月山氏分解得很快,雖然大頭都被和修氏拿走了,不過跟我們家有點業務往來的部分我們也分到一些紅利。”

朝雲覺得自己還是高估了父親為人的底線,皺著眉說:“我還以為你挺喜歡月山父子的。”

“顯然爸爸更喜歡錢。”

新年當天,緋世穿著黑色和服和出羽一家人一起下車進神社而且和朝雲拉著手就被拍下來了,隔天宣傳部的人還沒來找茬就又被大新聞刷了屏,著名作家當場承認自己是個喰種可特麽的有點意思了,金木馬上就去加班了,而他離開之前只能摸摸朝雲有點發熱的額頭跟她道歉。

朝雲輕輕拉住了他的衣擺,卻沒有挽留他:“你要去哪兒?”

“去把一個很厲害的喰種抓起來。”

“那你能承受多大的風險呢?”朝雲從未放棄讓他好好活下去這件事,第一次的化療沒有效果,而現在她已經開始低燒了。這不是個好征兆,本來這都打算去醫院了,結果先離開的卻是金木。

“如果....”朝雲害怕自己去了醫院就回不來,也害怕金木這次去了也沒有再見之日。她也知道梟是多麽強大的對手,不約而同的,他們倆都走到了不是生就是死的一個節點上,她沒得選,但是金木還可以。

“我只想,你在做選擇的時候選你自己。”朝雲松開了手,金木到底沒能掙脫開來自朝雲的任何一次挽留,都是她自己放了手。

“我也要為自己尋找一個救贖,我確實選了我自己。”金木蹲下來看著她,給了她一個輕輕的吻。

他以為自己還有時間,但是在被迫加班的時候忽然抓到了梟,還得知了一點CCG內部的秘密之後,不得不承認他內心所期盼的那個機會已經來臨了。他是真的沒想到這次加班就像朝雲的預感一樣是一次死別,他以為只是要去進行一次戰鬥,他是抱著晚上還要去醫院看老婆的心態出來加班的,但是現在他覺得都是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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